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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忻爾在公司內的待遇一直都還可以，特別是在與陸頌衍交往之後，公司聽說這件事情，給了她不少優待。
但這一切從她與陸頌衍分開那一刻便結束，公司不僅停止對她的特殊照顧，反倒開始給她施壓，將一些所有人都不願意做的臟活累活都給她。
也正是因為如此，喻忻爾那次出差才會出意外。甚至直到現在公司還一直拖著不願解決整件事情，連醫藥費都是陸頌衍代付的。
這些事喻忻爾都沒跟陸頌衍說過，但她確實沒少因此煩心，陸頌衍能夠猜到。
他提出與她一起參加發布會，便是想對外宣布他們之間的關系，讓她的職場路更好走些。
但喻忻爾卻若有所思：“那我要以什麽身份出現在你身邊？”
陸頌衍收起那股怡然自得，“女朋友？未婚妻？我的太太？隨你喜歡哪個稱呼。”
“我都不喜歡。”喻忻爾出聲。
陸頌衍本攬著她腰間的手稍頓，她接著說：“這樣別人只會記住‘我是你的人’，即使在工作上他們願意多給我一個項目也會是因為忌憚你的身份，而不是認可我的能力，但我的職業路應該由我自己走，我不想靠別人上位。”
曾經的她確實享受陸頌衍帶給她的便利，讓她可以毫不費勁得到想要得到的，但帶來的後果也很明顯，一旦她離開了陸頌衍，那些人便會將他們所認為的被戲耍了的怨恨發洩到她身上，到頭來她還是那個一事無成的人。
這件事是給她的一個教訓，靠誰上位都沒有依靠自己努力得到的有保障，她自己的事情還是想靠自己，不願再當一個依附別人的菟絲花。
陸頌衍神情嚴肅。
他沒想過這個問題，因他想要的一切得來都太輕松了，全然沒想到這會為喻忻爾帶來什麽。
他沈默後再道：“但你已經被我影響了。”
他知道喻忻爾的考量，不希望因為自己讓她受委屈，於是他接著道，“你的公司如今針對你並非因為你的工作能力不行，或許與我脫不了幹系，這件事對你並不公平。”
身為一位企業家，陸頌衍不難猜測喻忻爾公司高層的心路歷程，他們拿不準他對喻忻爾的態度，擔心對她太好會得罪他，在公司大局面前大部分人更願意選擇犧牲一個小員工，所以她才會落得這個下場。
因此，陸頌衍想公開兩人的關系，並不是想讓喻忻爾永遠成為他的籠中雀，只是想還給她一個公平的職場空間。
陸頌衍的話還在繼續：“你擔心的問題會永遠存在，即使沒公開，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你我的關系，到時候依舊會奉承你我，但這算不上是一件壞事。”
他繼續摟著喻忻爾，愈加靠近她，語氣裏沒有說教意味，只是想與她商量：“即使他們願意將項目留給你，但能成功完成是你的本事，你們公司不是小作坊，不會用這些事做人情，願意交給你是他們相信你，這點我相信你也會有自己的衡量。”
雖然總有點像是在忽悠人，但想想好像也是——她初入職場那會都沒被人這麽針對過，現在反而被這麽對待，可不就是因為陸頌衍。
她要再不願意讓他露個臉還給她原本應該得到的，豈不是虧了？
喻忻爾瞥了陸頌衍一眼。
但不得不承認，在思考事情的層面上一直都是陸頌衍想得更為全面，有他在能讓她學到很多東西。
她出聲：“無論幹什麽，我都會有自己的一份工作，不需要你幫忙。”
“行。”陸頌衍的聲音就在她耳側，“我不會幹涉你的任何決定，只要你願意，想幹什麽都可以，你大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專心發展你的事業。”
他在讓她知道，她在他身邊可以沒有負擔，他永遠支持她，也永遠是她的後盾。
兩人一致達成共識，跟陸頌衍一起在媒體面前拋頭露面沒什麽，但他不能做出任何讓她難堪的事，更不能未經她同意在攝像機前或是在其他人面前瞎說。
她的態度很明確，倘若有這些事情發生，她便立刻轉頭就走，顧不上什麽體面。
陸頌衍答應得很爽快，立刻安排車將她送至商場選幾套衣服。喻忻爾已經很久沒來過這種地方，總覺得一切似乎有種生分的熟悉。
這邊的布局與此前仍是一致，架子上多了不少新的款式，依舊是包場所有導購僅為他們兩人服務的待遇，只是沙發上的人不再只顧著埋頭處理自己的事情，反倒慵懶靠著，目光始終在她身上。
喻忻爾還在挑選下午穿的禮裙，對一件暗紅色絲綢長裙愛不釋手。
連導購也說：“您是濃顏系，搭配這種禮服更能夠放大您的優點。”
但喻忻爾一笑越過：“算了吧，我是挺喜歡的，但是某個人會介意。”
話落，就聽見沙發那頭傳來的聲音：“想穿就穿。”
喻忻爾看向他，眸底掛著幾絲得逞似的笑意，回頭安排導購拿下那套服裝。
她還沒化妝，但在服裝的點綴下已經足夠驚艷，紅色本來就是最吸睛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陸頌衍倚靠在沙發欣賞片刻，再出聲的話語裏有幾絲嘆息：“還行。”
喻忻爾沒理他，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好看是好看，但太顯眼了，我還不想成為全場的焦點。”
更何況還是陸氏新品發布會那種場合，她身穿這種服裝，又在陸頌衍身邊，可不就直接定了她女主人的身份，她不是那麽高調的人，這種行為也並不妥，更何況陸莨與潘麗蕓都在，她若是蓋過了他們的風頭，指不定他們又會怎麽針對自己。
她打算一退直接退到底，選擇最樸素的小白裙。
但陸頌衍的聲音再次傳來：“那件深藍吧，適合你。”
喻忻爾掃了眼，不禁笑：“你還會選衣服？”
“為了某人無師自通。”陸頌衍聲線怡然。
喻忻爾還算爽快，最後敲定是陸頌衍選的那件，不至於太過艷麗，但也不會讓她的風頭被其他人壓下去。後她去化妝，即將完成時瞥見陸頌衍過來找她，手中還提著好幾個袋子。
“什麽東西？”喻忻爾挑眸一看。
陸頌衍答：“衣服。”
他把她選的所有全買了下來。
喻忻爾不以為然：“犯不著，我平時穿不上這些。”
“那在家穿給我看。”陸頌衍說。
喻忻爾一時語塞。
到底是誰會將動輒上百萬的服裝當成是情/趣/內/衣啊。
陸氏發布會在晚上七點開始，喻忻爾跟著陸頌衍抵達時便瞥見窗外的人如潮湧，他們穿過人群，到側門才下車。
每次陸氏新品都是最受人期待的，喻忻爾雖沒怎麽關註過，但也從身邊人的口中聽過不少。
從陸頌衍進場時便有不少媒體湧上來，保鏢在身旁控場，陸頌衍也沒有回答的意思，牽著喻忻爾的手向前行。
不管在怎樣嘈雜的環境，陸頌衍的手永遠寬大溫暖有安全感，能夠輕而易舉撫平一顆躁動的心。
喻忻爾一直在陸頌衍身邊，被牽著落座，與隔壁的潘麗蕓對視一眼。
她的態度是一如既往的不懷好意，顯然沒想到喻忻爾跟陸頌衍能走到今天。
潘麗蕓想說什麽，但被陸莨握了下手制止。
整個過程還算和諧。
發布會以直播的形式進行，過程陸氏的幾位負責人都會輪流上臺演講，場內的攝像頭時不時朝向他們，自然會將喻忻爾一同錄制入鏡。
但喻忻爾不喜歡維持那些表面功夫，當身邊人都在盡力表現出一副端莊委婉好在電視前留下好的形象以襯托身邊那位男士的身份時，她始終冷著個臉，不喜做戲展現自己的善談，更不喜依偎在陸頌衍身邊表現出小鳥依人模樣，甚至連手都是陸頌衍主動牽的。
喻忻爾看了眼身邊的虛偽。
繼而偏頭與陸頌衍道：“他們不會轉頭就說我不懂事吧？”
“誰敢說你？”陸頌衍指腹在她的虎口處揉摸，“他們沒有不懂事的資本，但你有。”
若說之前喻忻爾從沒感受到陸頌衍對她的愛意，那麽在這場活動中幾乎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不需要喻忻爾改變自己只為了取悅他，也不需要通過她襯托自己的強勢，反而甘願主動為了她服務，當她的陪襯。
於是在這場直播中，時常拍攝到的畫面是——
陸頌衍幫身旁女人系頭發。
陸頌衍偷看身旁女人，同時傻笑。
陸頌衍因為太粘人而被身旁女人警告。
甚至連他上臺前還緊緊牽著她的手不願松開，恨不得將她一同帶上臺似的。
男人在臺上迅速切換工作狀態，耳側傳來他冷靜幹脆的嗓音，喻忻爾偏頭，發現潘麗蕓註意力在自己身上。
這回她有了底氣，無懼彎唇：“不好意思，我跟他之間感情太好了，這豪門攀得過於輕松。”
潘麗蕓臉色產生變化。
在她的世界裏，感情是多麽罕見的東西，她得不到，也因此在那個家裏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話說錯哪件事做錯。
喻忻爾收回視線看向臺上那人，臉上總算出現笑容，笑得幸福自在，與那被束縛的端笑天差地別。
發布會結束後是采訪問答環節，喻忻爾跟著坐在長桌上，睨視正對著自己的那些記者。
在問過數個與發布會內容有關的話題後，終是將註意力移至喻忻爾身上。
有人問：“初次見陸總協同女伴出席，請問二位是喜事將近嗎？”
兩人留在臺下的手緊緊相牽，陸頌衍回應：“我倒是想，就看她給不給我名分。”
記者又問：“二位這算是公開了嗎？此前聽聞陸家有聯姻打算，那現在是為了這位小姐臨時取消嗎？”
“我想聯姻在感情面前算不上什麽，我應當有追求自己所愛之人的權利。”陸頌衍出聲。
記者體溫愈發犀利：“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您願意為了她放棄整個陸氏的管理權？”
陸頌衍款款回答：“很明顯。”
喻忻爾汗顏。
畢竟是在發布會之後的媒體采訪環節，陸頌衍能不能別這麽戀愛腦？
然而陸頌衍的話還沒說完：“在家裏，她排第一，斤斤排第二，我排第三。”
記者不解：“斤斤是？”
“我女朋友與她的暧昧對象一起養的貓。”陸頌衍道。
還專門講‘她的暧昧對象’幾個字咬得很重。
喻忻爾悄悄在底下狠掐陸頌衍的手。
陸頌衍笑著反握，十指相扣。
無論如何，這場發布會進行得很成功，有陸頌衍與喻忻爾的出現也為這場發布會帶來更高的熱度。
在討論新品的同時，更多人關註到的是陸頌衍對喻忻爾的好，因此也有不少人發現喻忻爾曾經在網絡上出過風頭。
【那條紅色戰裙！那個視頻到現在還在我的收藏夾裏，時不時就拿出來翻一翻。】
【啊啊啊所以陸總也是因為那條紅色戰裙所以才會關註她的嗎？】
【樓上的，人家早在視頻火之前就跟陸總在一起了好嗎？還是因為陸總才放棄當一個網紅的。】
【這個cp還有點冷門，我先磕了。】
【點進來之前我還怕會看見說小姐姐傍大款的，沒想到評論區這麽和諧。】
【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說傍大款，要我說就陸頌衍那個後媽才更像，看看陸總對人家的態度，再看看陸莨的態度，誰愛誰不愛很明顯的。】
喻忻爾沒怎麽關註網絡上的言論。
但有件事她與網友的想法確實是一致的——發布會結束後，她看陸頌衍更順眼了些。
晚上還有聚餐應酬，喻忻爾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陸頌衍便隨著她，繼而去到他們的兄弟聚會那邊。
喻忻爾也有很長時間沒來過這，再次出現，才發現大家的變化蠻大的。
譬如僅有一段時間沒見面的喬知吟已經有了身孕，她身邊蘇祁堯警惕萬分，幹什麽都護著她，註意力只在她身上。
還有其他朋友也帶著娃過來，看著一個個奶呼呼的臉蛋，喻忻爾時而喜歡逗著他們玩。
她坐下，陸頌衍便摟著她的腰，捕捉到她眼裏的羨慕。
在她耳側道：“嫁給我，你我也能有小孩。”
喻忻爾瞥了他一眼：“那麽麻煩？大不了我跟別人生。”
陸頌衍收起那股懶散，掐住她的腰警告。
喻忻爾吃痛躲開，反倒用手肘磕向他的腹部，但不小心用的力道稍大，陸頌衍輕哼一聲，控制住她不安分的身體，在她耳側出聲：“輕點，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有小孩了。”
喻忻爾出聲：“要不要還不得看你？指不定哪天我又被甩了。”
“你要想生，我隨時都能滿足你。”陸頌衍道，重新牽著她的手。
喻忻爾呢喃：“我可沒說過我想要。”
“那我便去結紮。”男人回答得毫不猶豫。
喻忻爾還真沒想過陸頌衍能把這件事情說得那麽爽快。
她問：“真假？”
“嗯。”陸頌衍說得理所應當，“以後就能不戴套了。”
請問他是怎麽在這麽多人存在的場合裏臉不紅心不跳地跟她說這些話的？
喻忻爾懶得理他，轉頭跟幾個熟識的同性朋友一塊聊天。陸頌衍則也與他的兄弟在一起，目光時常在她身上停留。
陸頌衍認識的人多，但朋友就那麽幾位，基本從小認識到大，相比此前，大家都有了不小的變化。
此前他們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話題是關於工作，現在基本圍繞家庭與另一半。
並且總會隱隱炫耀。
蘇祁堯有意無意露出自己指關節閃閃發光的三枚戒指，出聲：“蘇太太送的，再多就戴不下了。”
陸持臨端莊坐著，神態漫不經心：“我的衣物全是笙笙定制的，甚至連搭配也由她負責。”
陸頌衍自然不甘示弱，偏頭展現自己脖頸處的牙印：“某人為我紋的專屬紋身。”
這頭聚在一塊的女人扶額。
喻忻爾說：“早知道他是這種性格，我就不跟他在一起了。”
跟這種人在一起永遠能得到放松，很多時候喻忻爾甚至覺得能認識這些朋友是認識陸頌衍之後最大的收獲——當然，勉強將陸頌衍也列為是她寶貴財富中的一員也不是不行。
晚上從游艇這邊離開時時間已經不早，陸頌衍總喜歡牽著她的手在沙灘上散步，還專門交代司機將車開得更遠，就為了能拉長這段寂靜的旖旎時間。
陸頌衍忽而問：“下個月有時間麽？”
“怎麽？”喻忻爾沒回答，反問。
“快過年了。”
“然後？”
“你不能丟下我一人。”陸頌衍再說。
其實他們都是一個人，在新年那種闔家團圓的日子裏。不僅陸頌衍不能沒有她，她倘若沒有陸頌衍也只會是孤獨的。
喻忻爾說：“其實我沒有太多過年的概念，從奶奶去世後，我就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陸頌衍則道：“本來我也沒有，但去年讓我享受了一回，便開始懷念。”
這天應時下了雪，室外太冷，陸頌衍終究讓車開到他們面前，上車避寒。
喻忻爾又問：“所以你新年什麽打算？”
“只要跟你在一起，怎樣都行。”陸頌衍回應，“你我還沒有共同旅行過。”
“去哪？”喻忻爾說，“你工作不是很忙？”
“下個月有出差，一起？”陸頌衍再道。
但喻忻爾搖頭：“你出差我去幹嘛？我可對你的工作不感興趣。”
“只是有個活動，不會很忙，主要是游玩。”陸頌衍看著她，“很多人都準備帶家屬。”
喻忻爾了然：“所以你是看他們都帶家屬，而你落了單，所以才想要把我捎上？”
男聲解釋：“不，我只是想跟你一起。”
“油嘴滑舌。”喻忻爾吐槽，“我看情況，實在不行你就自己去，我單獨在家挺好的，自由。”
陸頌衍看向她：“好讓你去找其他男人？”
喻忻爾哼哼兩聲：“可不是。”
陸頌衍頓了頓，才略有質問意味似的出聲：“你何時才能對我更專誠？”
“專誠不了，我就是這麽一個人。”喻忻爾不以為然，說的話反而一直在試探陸頌衍的底線，“現在是你在追我，要是覺得我哪裏不符合你的預期，其實也可以不用勉強。”
她這人確實是這樣，大大咧咧的，又時常因為不想讓別人傷害到自己而率先說出傷害別人的話——其實心裏並不是這麽想的。
話說完之後，車內氣氛陷入沈寂。
她就知道，自己又玩脫了。
恰好車已經駛入她家小區，司機剛將車停穩，她就想迅速下車，逃離這個地方。
但人還沒成功下車，又被男人單手拉了回去。
她一時沒防備，順勢跌落到他的懷裏。
司機已經率先下車離開，偌大車內只有他們兩人，周圍寂靜連行人都沒通過，恰好足以讓他們的註意力都留在彼此身上。
陸頌衍看著喻忻爾，神情裏蘊含著不滿。
他質問：“就因為是我追的你，所以對你的這份感情並不值錢是麽？”
喻忻爾哪裏想過陸頌衍會有這麽大的怨氣。
雖然確實是她說錯話，但也只不過是玩笑，他不至於生這麽大的氣吧？
只是喻忻爾不擅長哄人，遇到這種情況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於是她說：“我可沒說你不值錢，說兩句話而已，你至於這種態度嗎？”
這話越說越弱。
最後一個音還沒落下，她就知道，她又說錯話了。
這次幹脆趕在陸頌衍說話之前出聲：“行了行了，我以後不說這種話行了吧，松開我，我想上樓了。”
“喻忻爾。”陸頌衍沒有放手的打算，反而越抓越緊，讓她在自己腿上坐穩。
他說：“我是人，我也會因為你隨口的某句話不好受。”
更何況他是一個多麽害怕被拋棄的人，喻忻爾隨口說的一句“喜歡別人”，種下的是一顆名為擔驚受怕的種子。
“哦。”喻忻爾認錯態度算不上好，“知道了。”
陸頌衍看著她，尤其無奈。
喻忻爾嘀咕著，知道自己確實在陸頌衍面前有點無法無天了，就占著他對她的縱容，始終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壓根不考慮他的感受。
連自己也嘆了口氣，幹脆跨坐在他身上，雙手捧著他的臉，二話不說便壓低身子準備吻下去。
但沒得逞，陸頌衍偏頭躲開——即使如此，他單手還護在她的腰處，就怕她重心不穩摔倒。
陸頌衍義正言辭：“我現在在跟你說正事。”
“不知道不知道。”喻忻爾撒潑，“我現在就想吻你，你給不給？不給我真要上樓了。”
陸頌衍眸色冷靜，盯著她，一言不發。
喻忻爾煩得很，接著說：“我又不是不認錯，都答應你下次不這麽做了，還要怎麽樣？”
“你說話算話？”陸頌衍反問。
“肯定。”喻忻爾立刻說，“你不相信我？你要是不相信我那便是你的問題了。”
她總是有將任何事情都轉為讓自己占理的能力。
陸頌衍嘆息，盯著她看，卻沒有任何辦法。
喻忻爾不想看他這種眼神，選擇直接堵住他的唇，以吻解決所有問題。
男人這次沒有躲開，很快將節奏掌握至自己主導，掐住她的下顎，用狂烈迅速的動作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情。
喻忻爾不自覺哼出聲，身體重心都在陸頌衍身上。
意識到什麽，她在換氣的間隙只說：“上樓吧。”
但陸頌衍沒聽她的話。
“你真的知道錯了麽？”陸頌衍的聲音忽然傳來。
喻忻爾只能點頭：“我知道，你放開我。”
話沒說完，又被男人打斷，剩下半句話只能被迫止住。
陸頌衍的話還在繼續：“你知道你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麽，我不會讓其他男人奪走你，更不希望你選擇離開我。”
“你喜歡什麽你就跟我說，我會變成你想要的樣子，怎樣都可以。”
喻忻爾哪裏還能理解陸頌衍的意思，她只感覺自己已經能任由他雙掌擺布了。
而她又聽男人的聲音：“你喜歡這樣麽？”
“什、什麽？”喻忻爾低聲。
緊接著，便發現落在自己身上的影子撤離，窗外的路燈光線順勢照耀到她臉上，眼前的視線因此在刺眼亮光下變得模糊。
男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慢慢往下低。
指關節拽住門把手，血液順著急促上升，沖向大腦。
她的世界裏也只剩下尖銳的滴滴聲。
陸頌衍從來沒幹過這種事。
喻忻爾身體朝旁邊倒，趴在扶手箱上，如此逼仄的空間甚至沒能給她一個絕佳的面對此刻的機會。
她羞恥得想躲，卻又舍不得，反倒總往陸頌衍那邊送。
一切都是那麽不可控，以至於她不小心觸碰到車門的按鍵，自動門因此推開。
又有個人影從樓道出現，方向是他們這邊，她嚇到不行，迅速拉開裙子將男人蓋住，指尖迅速在關門按鍵上點擊。
偏偏男人的動作並沒有因此停止。
她緊張到發抖，瞪大雙眼盯著臨近的路人，期待著車門趕緊關緊。
那人看過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興許覺得奇怪，他又往座椅外的那片漆黑看了眼。
門在此刻關上。
喻忻爾緊抱著座椅，放聲哭出來。
持續時間比她想象中很長，男人依舊嫻熟地將餘韻拉長。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感覺到周圍的濕氣大到明顯。
略微睜眼，在因為劇烈呼吸而起伏的胸膛裏，她看到的是顏色變得更深的座椅與地毯。
意識還沒回籠，男人已經起身，溫柔吻著她。
並說：“甜麽？”
喻忻爾拍了男人一巴掌，但力道不大，她已然精疲力竭。
陸頌衍將幾乎化成軟泥的女人抱回到自己身上，哄著她直到她冷靜些。
才問：“要上樓，還是在這？”
喻忻爾死瞪著他：“現在知道聽我的意見了？我早讓你上樓了。”
陸頌衍笑著：“我再讓你選擇一次。”
他的語速並不快：“在這，還是上樓？”
喻忻爾其實算不上喜歡在這個地方，因為空間太小，施展不開，很多時候兩人都不太好受。
但空間小又莫名能將那股氤氳完美保存下來，讓他們攝入的是對方的氣息，呼出的又會與對方纏繞在一起。
而且，任何聲音都會因為回音而被傳回自己的耳側。
她的低哼聲，陸頌衍的呼吸聲，以及時不時鉆出來的沈悶音量，最終都會化為氣流為兩人助興。
也因為空間小，他們時常牽著彼此、互相抱著，享受兩人融合的體溫。
喻忻爾看著陸頌衍，伸手抹去他留下的汗，笑出聲：“你說他們能不能想到你這副樣子？”
“誰？”陸頌衍與她對視。
喻忻爾答：“所有知道你的人……下午發布會那些記者、因為熱搜而關註到我們的網友，或者其他人。”
陸頌衍沒說話。
喻忻爾接著說：“或許連他們都想象不到，你那麽沈穩冷靜又禁欲的一個人，也會在車內賣力地挺yao、親吻我，還有你迷情意亂的樣子……嗯。”
她身體向後仰，待到那股勁過後，才繼續沒說完的話：“很性感，很想讓你……更失控。”
“巧了，我也是。”陸頌衍掰著她的臉，咬著她。
輕輕落下：“興許誰都想不到，你這把嗓子能說得出傷人的話，也能發出那般婉轉動聽的音調。”
喻忻爾咬唇笑出聲：“想聽嗎？”
“你說呢？”陸頌衍反問。
女人深吸一口氣：“禮尚往來，你也失控……讓我看到。”
她要什麽，陸頌衍都會滿足，摁著女人的肩膀，避免她磕碰到車窗，延續當下的旖旎，讓失控與婉轉交織得徹底。
後果是，隔日喻忻爾腰酸到整日都需要躺著，難以動彈。
陸頌衍則自動承擔起幫她按摩得職責，也不知道他從哪學了一套按摩的手法，摁得還算舒服，喻忻爾倒也能躺著享受。
陸頌衍則說：“明明動的是我，怎麽你腰反而不行。”
喻忻爾踹了他一腳：“我也廢腰好嗎？”
“行，辛苦你了。”陸頌衍繼續替她摁著：“還很難受麽？能起來不？”
“好點了……你要幹什麽？”喻忻爾偏頭看向他，眼神裏多了幾分警惕。
陸頌衍讓她放心：“我不至於那麽禽獸，晚點我要出去一趟。”
“哦，工作？”喻忻爾隨口一問。
陸頌衍答：“不是，去洗車。”
“洗車讓戴安負責就好了，什麽時候你要親自洗了？”
“讓別人洗？你敢麽？”陸頌衍默默丟過來一句反問。
想起昨晚兩人幹的好事，喻忻爾一下彈起來，難以置信看向陸頌衍。
他倒是沒什麽所謂，甚至連話都說得坦然，完全不知道這話裏帶給她的震撼有多大。
她問：“你什麽時候去？”
“現在。”陸頌衍站起身，“一起？”
自己幹的事還得由自己解決。
喻忻爾認了，帶上手套拿著工具，推開車門面對自己的戰績。
看見車內的浪跡，她甚至懷疑了下自己——她還沒往裏頭註水吧？
陸頌衍也在旁邊看著莫名地發出一陣笑聲。
喻忻爾氣得拿水滋他。
陸頌衍沒躲過，又將水往她身上噴，她見狀更為不爽，喊著要找他算賬。
她下手是真的不留情，在寒冷的冬季裏直接往他身上倒冷水，反之陸頌衍待她還是太溫柔了，只敢跟她鬧著玩。
最後敗下陣來，還說：“輕點，別把你唯一的男人打殘。”
喻忻爾還想反駁說他不可能是她唯一的男人。
但想起兩人昨晚的對話，還是作罷。
洗車的過程比她想象中更快樂些，興許陸頌衍就在身邊，他不會讓她做太多事，偶爾還會陪著她玩。
譬如說車內的泡沫時常飄出來，喻忻爾就會以吹氣的方式將泡沫吹到他那邊，陸頌衍僅瞥了眼，先是躲過，當下個泡沫過來時又往回吹，或是用手接住，再回給她更多泡沫。
喻忻爾倒是玩得開心了。
陸頌衍有點無奈：“你再折騰下去天就黑了。”
但話是這麽說，還是很自覺地將剩下的泡沫全給她。
喻忻爾的心情還不錯。
晚上陸頌衍還想跟她單獨呆在家，但喻忻爾沒答應，她約了小姐妹聚會。
陸頌衍直到她出去又會喝酒，便讓她結束後給他打個電話，他煮點宵夜等她。
當時喻忻爾出門得急，忘記聽陸頌衍在說什麽，去到派對後又將這些事忘得一幹二凈。
近期常裳回國，還帶來了個金發碧眼的帥哥，是她的男朋友，剛交往了一段時間。
這個消息連姐妹都瞞著，今天剛知道。
於是姐妹幾人拉著開了個小會。
宋瀠凡詰問：“交往了多久？這麽大的消息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常裳臉上的笑容掩蓋不住：“其實連一周都沒到……因為還不太穩定，所以就沒跟你們說。”
“他是你的初戀吧？才一周你就把人家帶回國了？”宋瀠凡繼續問。
常裳說：“因為我們進展很快，我覺得不妨就更瘋狂一些。”
“有多快？”喻忻爾跟著問。
宋瀠凡補充：“不會已經睡過了吧？”
常裳點點頭。
幾人同時瞪大雙眼。
常裳雖也很愛玩，但其實是個非常保守且純情的人，在他們的印象裏，她幾乎幹不出交往幾天就上床這種事。
常裳紅著臉：“其實我們當晚就……”
“這麽快？”喻忻爾反倒有點擔憂，“他確定可靠嗎？”
“其實不管可不可靠……但至少他那方面不會讓我失望。”常裳的眼睛忽然一亮，看得出她初嘗性/事的渴望。
“他堅定了我找西方人的想法，其實你們不知道，其實我在跟他在一起之前也跟另一個東方人在一起過，對比下來真的很明顯，西方人似乎有天然的優勢，攜帶的廚具明顯要更好些。”
姐妹間聊天的話題總是不需要遮遮掩掩，什麽都能聊，更何況她們本來就玩得大。
常裳在其他人質問的眼神下，才弱弱解釋：“其實我在國外這段時間思想變化了不少，性跟愛都應該是很瀟灑坦然的事情，沒必要扭捏，所以才會嘗試了下……但第一次體驗不好就很久沒有下次了，直到遇見他。”
宋瀠凡才說：“這是真的，那方面合不來那跟那個人也沒必要勉強。”
聊著聊著，莫名地，有幾人忽然朝喻忻爾投去意味深長的眼光。
喻忻爾被看得有點虛：“你們看我幹什麽……東方人也有特殊的存在，比如陸頌衍。”
想起什麽，她又補充：“……我那次跟他分手不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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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忻爾在公司內的待遇一直都還可以，特別是在與陸頌衍交往之後，公司聽說這件事情，給了她不少優待。
但這一切從她與陸頌衍分開那一刻便結束，公司不僅停止對她的特殊照顧，反倒開始給她施壓，將一些所有人都不願意做的臟活累活都給她。
也正是因為如此，喻忻爾那次出差才會出意外。甚至直到現在公司還一直拖著不願解決整件事情，連醫藥費都是陸頌衍代付的。
這些事喻忻爾都沒跟陸頌衍說過，但她確實沒少因此煩心，陸頌衍能夠猜到。
他提出與她一起參加發布會，便是想對外宣布他們之間的關系，讓她的職場路更好走些。
但喻忻爾卻若有所思：“那我要以什麽身份出現在你身邊？”
陸頌衍收起那股怡然自得，“女朋友？未婚妻？我的太太？隨你喜歡哪個稱呼。”
“我都不喜歡。”喻忻爾出聲。
陸頌衍本攬著她腰間的手稍頓，她接著說：“這樣別人只會記住‘我是你的人’，即使在工作上他們願意多給我一個項目也會是因為忌憚你的身份，而不是認可我的能力，但我的職業路應該由我自己走，我不想靠別人上位。”
曾經的她確實享受陸頌衍帶給她的便利，讓她可以毫不費勁得到想要得到的，但帶來的後果也很明顯，一旦她離開了陸頌衍，那些人便會將他們所認為的被戲耍了的怨恨發洩到她身上，到頭來她還是那個一事無成的人。
這件事是給她的一個教訓，靠誰上位都沒有依靠自己努力得到的有保障，她自己的事情還是想靠自己，不願再當一個依附別人的菟絲花。
陸頌衍神情嚴肅。
他沒想過這個問題，因他想要的一切得來都太輕松了，全然沒想到這會為喻忻爾帶來什麽。
他沈默後再道：“但你已經被我影響了。”
他知道喻忻爾的考量，不希望因為自己讓她受委屈，於是他接著道，“你的公司如今針對你並非因為你的工作能力不行，或許與我脫不了幹系，這件事對你並不公平。”
身為一位企業家，陸頌衍不難猜測喻忻爾公司高層的心路歷程，他們拿不準他對喻忻爾的態度，擔心對她太好會得罪他，在公司大局面前大部分人更願意選擇犧牲一個小員工，所以她才會落得這個下場。
因此，陸頌衍想公開兩人的關系，並不是想讓喻忻爾永遠成為他的籠中雀，只是想還給她一個公平的職場空間。
陸頌衍的話還在繼續：“你擔心的問題會永遠存在，即使沒公開，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你我的關系，到時候依舊會奉承你我，但這算不上是一件壞事。”
他繼續摟著喻忻爾，愈加靠近她，語氣裏沒有說教意味，只是想與她商量：“即使他們願意將項目留給你，但能成功完成是你的本事，你們公司不是小作坊，不會用這些事做人情，願意交給你是他們相信你，這點我相信你也會有自己的衡量。”
雖然總有點像是在忽悠人，但想想好像也是——她初入職場那會都沒被人這麽針對過，現在反而被這麽對待，可不就是因為陸頌衍。
她要再不願意讓他露個臉還給她原本應該得到的，豈不是虧了？
喻忻爾瞥了陸頌衍一眼。
但不得不承認，在思考事情的層面上一直都是陸頌衍想得更為全面，有他在能讓她學到很多東西。
她出聲：“無論幹什麽，我都會有自己的一份工作，不需要你幫忙。”
“行。”陸頌衍的聲音就在她耳側，“我不會幹涉你的任何決定，只要你願意，想幹什麽都可以，你大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專心發展你的事業。”
他在讓她知道，她在他身邊可以沒有負擔，他永遠支持她，也永遠是她的後盾。
兩人一致達成共識，跟陸頌衍一起在媒體面前拋頭露面沒什麽，但他不能做出任何讓她難堪的事，更不能未經她同意在攝像機前或是在其他人面前瞎說。
她的態度很明確，倘若有這些事情發生，她便立刻轉頭就走，顧不上什麽體面。
陸頌衍答應得很爽快，立刻安排車將她送至商場選幾套衣服。喻忻爾已經很久沒來過這種地方，總覺得一切似乎有種生分的熟悉。
這邊的布局與此前仍是一致，架子上多了不少新的款式，依舊是包場所有導購僅為他們兩人服務的待遇，只是沙發上的人不再只顧著埋頭處理自己的事情，反倒慵懶靠著，目光始終在她身上。
喻忻爾還在挑選下午穿的禮裙，對一件暗紅色絲綢長裙愛不釋手。
連導購也說：“您是濃顏系，搭配這種禮服更能夠放大您的優點。”
但喻忻爾一笑越過：“算了吧，我是挺喜歡的，但是某個人會介意。”
話落，就聽見沙發那頭傳來的聲音：“想穿就穿。”
喻忻爾看向他，眸底掛著幾絲得逞似的笑意，回頭安排導購拿下那套服裝。
她還沒化妝，但在服裝的點綴下已經足夠驚艷，紅色本來就是最吸睛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陸頌衍倚靠在沙發欣賞片刻，再出聲的話語裏有幾絲嘆息：“還行。”
喻忻爾沒理他，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好看是好看，但太顯眼了，我還不想成為全場的焦點。”
更何況還是陸氏新品發布會那種場合，她身穿這種服裝，又在陸頌衍身邊，可不就直接定了她女主人的身份，她不是那麽高調的人，這種行為也並不妥，更何況陸莨與潘麗蕓都在，她若是蓋過了他們的風頭，指不定他們又會怎麽針對自己。
她打算一退直接退到底，選擇最樸素的小白裙。
但陸頌衍的聲音再次傳來：“那件深藍吧，適合你。”
喻忻爾掃了眼，不禁笑：“你還會選衣服？”
“為了某人無師自通。”陸頌衍聲線怡然。
喻忻爾還算爽快，最後敲定是陸頌衍選的那件，不至於太過艷麗，但也不會讓她的風頭被其他人壓下去。後她去化妝，即將完成時瞥見陸頌衍過來找她，手中還提著好幾個袋子。
“什麽東西？”喻忻爾挑眸一看。
陸頌衍答：“衣服。”
他把她選的所有全買了下來。
喻忻爾不以為然：“犯不著，我平時穿不上這些。”
“那在家穿給我看。”陸頌衍說。
喻忻爾一時語塞。
到底是誰會將動輒上百萬的服裝當成是情/趣/內/衣啊。
陸氏發布會在晚上七點開始，喻忻爾跟著陸頌衍抵達時便瞥見窗外的人如潮湧，他們穿過人群，到側門才下車。
每次陸氏新品都是最受人期待的，喻忻爾雖沒怎麽關註過，但也從身邊人的口中聽過不少。
從陸頌衍進場時便有不少媒體湧上來，保鏢在身旁控場，陸頌衍也沒有回答的意思，牽著喻忻爾的手向前行。
不管在怎樣嘈雜的環境，陸頌衍的手永遠寬大溫暖有安全感，能夠輕而易舉撫平一顆躁動的心。
喻忻爾一直在陸頌衍身邊，被牽著落座，與隔壁的潘麗蕓對視一眼。
她的態度是一如既往的不懷好意，顯然沒想到喻忻爾跟陸頌衍能走到今天。
潘麗蕓想說什麽，但被陸莨握了下手制止。
整個過程還算和諧。
發布會以直播的形式進行，過程陸氏的幾位負責人都會輪流上臺演講，場內的攝像頭時不時朝向他們，自然會將喻忻爾一同錄制入鏡。
但喻忻爾不喜歡維持那些表面功夫，當身邊人都在盡力表現出一副端莊委婉好在電視前留下好的形象以襯托身邊那位男士的身份時，她始終冷著個臉，不喜做戲展現自己的善談，更不喜依偎在陸頌衍身邊表現出小鳥依人模樣，甚至連手都是陸頌衍主動牽的。
喻忻爾看了眼身邊的虛偽。
繼而偏頭與陸頌衍道：“他們不會轉頭就說我不懂事吧？”
“誰敢說你？”陸頌衍指腹在她的虎口處揉摸，“他們沒有不懂事的資本，但你有。”
若說之前喻忻爾從沒感受到陸頌衍對她的愛意，那麽在這場活動中幾乎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不需要喻忻爾改變自己只為了取悅他，也不需要通過她襯托自己的強勢，反而甘願主動為了她服務，當她的陪襯。
於是在這場直播中，時常拍攝到的畫面是——
陸頌衍幫身旁女人系頭發。
陸頌衍偷看身旁女人，同時傻笑。
陸頌衍因為太粘人而被身旁女人警告。
甚至連他上臺前還緊緊牽著她的手不願松開，恨不得將她一同帶上臺似的。
男人在臺上迅速切換工作狀態，耳側傳來他冷靜幹脆的嗓音，喻忻爾偏頭，發現潘麗蕓註意力在自己身上。
這回她有了底氣，無懼彎唇：“不好意思，我跟他之間感情太好了，這豪門攀得過於輕松。”
潘麗蕓臉色產生變化。
在她的世界裏，感情是多麽罕見的東西，她得不到，也因此在那個家裏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話說錯哪件事做錯。
喻忻爾收回視線看向臺上那人，臉上總算出現笑容，笑得幸福自在，與那被束縛的端笑天差地別。
發布會結束後是采訪問答環節，喻忻爾跟著坐在長桌上，睨視正對著自己的那些記者。
在問過數個與發布會內容有關的話題後，終是將註意力移至喻忻爾身上。
有人問：“初次見陸總協同女伴出席，請問二位是喜事將近嗎？”
兩人留在臺下的手緊緊相牽，陸頌衍回應：“我倒是想，就看她給不給我名分。”
記者又問：“二位這算是公開了嗎？此前聽聞陸家有聯姻打算，那現在是為了這位小姐臨時取消嗎？”
“我想聯姻在感情面前算不上什麽，我應當有追求自己所愛之人的權利。”陸頌衍出聲。
記者體溫愈發犀利：“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您願意為了她放棄整個陸氏的管理權？”
陸頌衍款款回答：“很明顯。”
喻忻爾汗顏。
畢竟是在發布會之後的媒體采訪環節，陸頌衍能不能別這麽戀愛腦？
然而陸頌衍的話還沒說完：“在家裏，她排第一，斤斤排第二，我排第三。”
記者不解：“斤斤是？”
“我女朋友與她的暧昧對象一起養的貓。”陸頌衍道。
還專門講‘她的暧昧對象’幾個字咬得很重。
喻忻爾悄悄在底下狠掐陸頌衍的手。
陸頌衍笑著反握，十指相扣。
無論如何，這場發布會進行得很成功，有陸頌衍與喻忻爾的出現也為這場發布會帶來更高的熱度。
在討論新品的同時，更多人關註到的是陸頌衍對喻忻爾的好，因此也有不少人發現喻忻爾曾經在網絡上出過風頭。
【那條紅色戰裙！那個視頻到現在還在我的收藏夾裏，時不時就拿出來翻一翻。】
【啊啊啊所以陸總也是因為那條紅色戰裙所以才會關註她的嗎？】
【樓上的，人家早在視頻火之前就跟陸總在一起了好嗎？還是因為陸總才放棄當一個網紅的。】
【這個cp還有點冷門，我先磕了。】
【點進來之前我還怕會看見說小姐姐傍大款的，沒想到評論區這麽和諧。】
【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說傍大款，要我說就陸頌衍那個後媽才更像，看看陸總對人家的態度，再看看陸莨的態度，誰愛誰不愛很明顯的。】
喻忻爾沒怎麽關註網絡上的言論。
但有件事她與網友的想法確實是一致的——發布會結束後，她看陸頌衍更順眼了些。
晚上還有聚餐應酬，喻忻爾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陸頌衍便隨著她，繼而去到他們的兄弟聚會那邊。
喻忻爾也有很長時間沒來過這，再次出現，才發現大家的變化蠻大的。
譬如僅有一段時間沒見面的喬知吟已經有了身孕，她身邊蘇祁堯警惕萬分，幹什麽都護著她，註意力只在她身上。
還有其他朋友也帶著娃過來，看著一個個奶呼呼的臉蛋，喻忻爾時而喜歡逗著他們玩。
她坐下，陸頌衍便摟著她的腰，捕捉到她眼裏的羨慕。
在她耳側道：“嫁給我，你我也能有小孩。”
喻忻爾瞥了他一眼：“那麽麻煩？大不了我跟別人生。”
陸頌衍收起那股懶散，掐住她的腰警告。
喻忻爾吃痛躲開，反倒用手肘磕向他的腹部，但不小心用的力道稍大，陸頌衍輕哼一聲，控制住她不安分的身體，在她耳側出聲：“輕點，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有小孩了。”
喻忻爾出聲：“要不要還不得看你？指不定哪天我又被甩了。”
“你要想生，我隨時都能滿足你。”陸頌衍道，重新牽著她的手。
喻忻爾呢喃：“我可沒說過我想要。”
“那我便去結紮。”男人回答得毫不猶豫。
喻忻爾還真沒想過陸頌衍能把這件事情說得那麽爽快。
她問：“真假？”
“嗯。”陸頌衍說得理所應當，“以後就能不戴套了。”
請問他是怎麽在這麽多人存在的場合裏臉不紅心不跳地跟她說這些話的？
喻忻爾懶得理他，轉頭跟幾個熟識的同性朋友一塊聊天。陸頌衍則也與他的兄弟在一起，目光時常在她身上停留。
陸頌衍認識的人多，但朋友就那麽幾位，基本從小認識到大，相比此前，大家都有了不小的變化。
此前他們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話題是關於工作，現在基本圍繞家庭與另一半。
並且總會隱隱炫耀。
蘇祁堯有意無意露出自己指關節閃閃發光的三枚戒指，出聲：“蘇太太送的，再多就戴不下了。”
陸持臨端莊坐著，神態漫不經心：“我的衣物全是笙笙定制的，甚至連搭配也由她負責。”
陸頌衍自然不甘示弱，偏頭展現自己脖頸處的牙印：“某人為我紋的專屬紋身。”
這頭聚在一塊的女人扶額。
喻忻爾說：“早知道他是這種性格，我就不跟他在一起了。”
跟這種人在一起永遠能得到放松，很多時候喻忻爾甚至覺得能認識這些朋友是認識陸頌衍之後最大的收獲——當然，勉強將陸頌衍也列為是她寶貴財富中的一員也不是不行。
晚上從游艇這邊離開時時間已經不早，陸頌衍總喜歡牽著她的手在沙灘上散步，還專門交代司機將車開得更遠，就為了能拉長這段寂靜的旖旎時間。
陸頌衍忽而問：“下個月有時間麽？”
“怎麽？”喻忻爾沒回答，反問。
“快過年了。”
“然後？”
“你不能丟下我一人。”陸頌衍再說。
其實他們都是一個人，在新年那種闔家團圓的日子裏。不僅陸頌衍不能沒有她，她倘若沒有陸頌衍也只會是孤獨的。
喻忻爾說：“其實我沒有太多過年的概念，從奶奶去世後，我就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陸頌衍則道：“本來我也沒有，但去年讓我享受了一回，便開始懷念。”
這天應時下了雪，室外太冷，陸頌衍終究讓車開到他們面前，上車避寒。
喻忻爾又問：“所以你新年什麽打算？”
“只要跟你在一起，怎樣都行。”陸頌衍回應，“你我還沒有共同旅行過。”
“去哪？”喻忻爾說，“你工作不是很忙？”
“下個月有出差，一起？”陸頌衍再道。
但喻忻爾搖頭：“你出差我去幹嘛？我可對你的工作不感興趣。”
“只是有個活動，不會很忙，主要是游玩。”陸頌衍看著她，“很多人都準備帶家屬。”
喻忻爾了然：“所以你是看他們都帶家屬，而你落了單，所以才想要把我捎上？”
男聲解釋：“不，我只是想跟你一起。”
“油嘴滑舌。”喻忻爾吐槽，“我看情況，實在不行你就自己去，我單獨在家挺好的，自由。”
陸頌衍看向她：“好讓你去找其他男人？”
喻忻爾哼哼兩聲：“可不是。”
陸頌衍頓了頓，才略有質問意味似的出聲：“你何時才能對我更專誠？”
“專誠不了，我就是這麽一個人。”喻忻爾不以為然，說的話反而一直在試探陸頌衍的底線，“現在是你在追我，要是覺得我哪裏不符合你的預期，其實也可以不用勉強。”
她這人確實是這樣，大大咧咧的，又時常因為不想讓別人傷害到自己而率先說出傷害別人的話——其實心裏並不是這麽想的。
話說完之後，車內氣氛陷入沈寂。
她就知道，自己又玩脫了。
恰好車已經駛入她家小區，司機剛將車停穩，她就想迅速下車，逃離這個地方。
但人還沒成功下車，又被男人單手拉了回去。
她一時沒防備，順勢跌落到他的懷裏。
司機已經率先下車離開，偌大車內只有他們兩人，周圍寂靜連行人都沒通過，恰好足以讓他們的註意力都留在彼此身上。
陸頌衍看著喻忻爾，神情裏蘊含著不滿。
他質問：“就因為是我追的你，所以對你的這份感情並不值錢是麽？”
喻忻爾哪裏想過陸頌衍會有這麽大的怨氣。
雖然確實是她說錯話，但也只不過是玩笑，他不至於生這麽大的氣吧？
只是喻忻爾不擅長哄人，遇到這種情況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於是她說：“我可沒說你不值錢，說兩句話而已，你至於這種態度嗎？”
這話越說越弱。
最後一個音還沒落下，她就知道，她又說錯話了。
這次幹脆趕在陸頌衍說話之前出聲：“行了行了，我以後不說這種話行了吧，松開我，我想上樓了。”
“喻忻爾。”陸頌衍沒有放手的打算，反而越抓越緊，讓她在自己腿上坐穩。
他說：“我是人，我也會因為你隨口的某句話不好受。”
更何況他是一個多麽害怕被拋棄的人，喻忻爾隨口說的一句“喜歡別人”，種下的是一顆名為擔驚受怕的種子。
“哦。”喻忻爾認錯態度算不上好，“知道了。”
陸頌衍看著她，尤其無奈。
喻忻爾嘀咕著，知道自己確實在陸頌衍面前有點無法無天了，就占著他對她的縱容，始終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壓根不考慮他的感受。
連自己也嘆了口氣，幹脆跨坐在他身上，雙手捧著他的臉，二話不說便壓低身子準備吻下去。
但沒得逞，陸頌衍偏頭躲開——即使如此，他單手還護在她的腰處，就怕她重心不穩摔倒。
陸頌衍義正言辭：“我現在在跟你說正事。”
“不知道不知道。”喻忻爾撒潑，“我現在就想吻你，你給不給？不給我真要上樓了。”
陸頌衍眸色冷靜，盯著她，一言不發。
喻忻爾煩得很，接著說：“我又不是不認錯，都答應你下次不這麽做了，還要怎麽樣？”
“你說話算話？”陸頌衍反問。
“肯定。”喻忻爾立刻說，“你不相信我？你要是不相信我那便是你的問題了。”
她總是有將任何事情都轉為讓自己占理的能力。
陸頌衍嘆息，盯著她看，卻沒有任何辦法。
喻忻爾不想看他這種眼神，選擇直接堵住他的唇，以吻解決所有問題。
男人這次沒有躲開，很快將節奏掌握至自己主導，掐住她的下顎，用狂烈迅速的動作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情。
喻忻爾不自覺哼出聲，身體重心都在陸頌衍身上。
意識到什麽，她在換氣的間隙只說：“上樓吧。”
但陸頌衍沒聽她的話。
“你真的知道錯了麽？”陸頌衍的聲音忽然傳來。
喻忻爾只能點頭：“我知道，你放開我。”
話沒說完，又被男人打斷，剩下半句話只能被迫止住。
陸頌衍的話還在繼續：“你知道你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麽，我不會讓其他男人奪走你，更不希望你選擇離開我。”
“你喜歡什麽你就跟我說，我會變成你想要的樣子，怎樣都可以。”
喻忻爾哪裏還能理解陸頌衍的意思，她只感覺自己已經能任由他雙掌擺布了。
而她又聽男人的聲音：“你喜歡這樣麽？”
“什、什麽？”喻忻爾低聲。
緊接著，便發現落在自己身上的影子撤離，窗外的路燈光線順勢照耀到她臉上，眼前的視線因此在刺眼亮光下變得模糊。
男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慢慢往下低。
指關節拽住門把手，血液順著急促上升，沖向大腦。
她的世界裏也只剩下尖銳的滴滴聲。
陸頌衍從來沒幹過這種事。
喻忻爾身體朝旁邊倒，趴在扶手箱上，如此逼仄的空間甚至沒能給她一個絕佳的面對此刻的機會。
她羞恥得想躲，卻又舍不得，反倒總往陸頌衍那邊送。
一切都是那麽不可控，以至於她不小心觸碰到車門的按鍵，自動門因此推開。
又有個人影從樓道出現，方向是他們這邊，她嚇到不行，迅速拉開裙子將男人蓋住，指尖迅速在關門按鍵上點擊。
偏偏男人的動作並沒有因此停止。
她緊張到發抖，瞪大雙眼盯著臨近的路人，期待著車門趕緊關緊。
那人看過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興許覺得奇怪，他又往座椅外的那片漆黑看了眼。
門在此刻關上。
喻忻爾緊抱著座椅，放聲哭出來。
持續時間比她想象中很長，男人依舊嫻熟地將餘韻拉長。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感覺到周圍的濕氣大到明顯。
略微睜眼，在因為劇烈呼吸而起伏的胸膛裏，她看到的是顏色變得更深的座椅與地毯。
意識還沒回籠，男人已經起身，溫柔吻著她。
並說：“甜麽？”
喻忻爾拍了男人一巴掌，但力道不大，她已然精疲力竭。
陸頌衍將幾乎化成軟泥的女人抱回到自己身上，哄著她直到她冷靜些。
才問：“要上樓，還是在這？”
喻忻爾死瞪著他：“現在知道聽我的意見了？我早讓你上樓了。”
陸頌衍笑著：“我再讓你選擇一次。”
他的語速並不快：“在這，還是上樓？”
喻忻爾其實算不上喜歡在這個地方，因為空間太小，施展不開，很多時候兩人都不太好受。
但空間小又莫名能將那股氤氳完美保存下來，讓他們攝入的是對方的氣息，呼出的又會與對方纏繞在一起。
而且，任何聲音都會因為回音而被傳回自己的耳側。
她的低哼聲，陸頌衍的呼吸聲，以及時不時鉆出來的沈悶音量，最終都會化為氣流為兩人助興。
也因為空間小，他們時常牽著彼此、互相抱著，享受兩人融合的體溫。
喻忻爾看著陸頌衍，伸手抹去他留下的汗，笑出聲：“你說他們能不能想到你這副樣子？”
“誰？”陸頌衍與她對視。
喻忻爾答：“所有知道你的人……下午發布會那些記者、因為熱搜而關註到我們的網友，或者其他人。”
陸頌衍沒說話。
喻忻爾接著說：“或許連他們都想象不到，你那麽沈穩冷靜又禁欲的一個人，也會在車內賣力地挺yao、親吻我，還有你迷情意亂的樣子……嗯。”
她身體向後仰，待到那股勁過後，才繼續沒說完的話：“很性感，很想讓你……更失控。”
“巧了，我也是。”陸頌衍掰著她的臉，咬著她。
輕輕落下：“興許誰都想不到，你這把嗓子能說得出傷人的話，也能發出那般婉轉動聽的音調。”
喻忻爾咬唇笑出聲：“想聽嗎？”
“你說呢？”陸頌衍反問。
女人深吸一口氣：“禮尚往來，你也失控……讓我看到。”
她要什麽，陸頌衍都會滿足，摁著女人的肩膀，避免她磕碰到車窗，延續當下的旖旎，讓失控與婉轉交織得徹底。
後果是，隔日喻忻爾腰酸到整日都需要躺著，難以動彈。
陸頌衍則自動承擔起幫她按摩得職責，也不知道他從哪學了一套按摩的手法，摁得還算舒服，喻忻爾倒也能躺著享受。
陸頌衍則說：“明明動的是我，怎麽你腰反而不行。”
喻忻爾踹了他一腳：“我也廢腰好嗎？”
“行，辛苦你了。”陸頌衍繼續替她摁著：“還很難受麽？能起來不？”
“好點了……你要幹什麽？”喻忻爾偏頭看向他，眼神裏多了幾分警惕。
陸頌衍讓她放心：“我不至於那麽禽獸，晚點我要出去一趟。”
“哦，工作？”喻忻爾隨口一問。
陸頌衍答：“不是，去洗車。”
“洗車讓戴安負責就好了，什麽時候你要親自洗了？”
“讓別人洗？你敢麽？”陸頌衍默默丟過來一句反問。
想起昨晚兩人幹的好事，喻忻爾一下彈起來，難以置信看向陸頌衍。
他倒是沒什麽所謂，甚至連話都說得坦然，完全不知道這話裏帶給她的震撼有多大。
她問：“你什麽時候去？”
“現在。”陸頌衍站起身，“一起？”
自己幹的事還得由自己解決。
喻忻爾認了，帶上手套拿著工具，推開車門面對自己的戰績。
看見車內的浪跡，她甚至懷疑了下自己——她還沒往裏頭註水吧？
陸頌衍也在旁邊看著莫名地發出一陣笑聲。
喻忻爾氣得拿水滋他。
陸頌衍沒躲過，又將水往她身上噴，她見狀更為不爽，喊著要找他算賬。
她下手是真的不留情，在寒冷的冬季裏直接往他身上倒冷水，反之陸頌衍待她還是太溫柔了，只敢跟她鬧著玩。
最後敗下陣來，還說：“輕點，別把你唯一的男人打殘。”
喻忻爾還想反駁說他不可能是她唯一的男人。
但想起兩人昨晚的對話，還是作罷。
洗車的過程比她想象中更快樂些，興許陸頌衍就在身邊，他不會讓她做太多事，偶爾還會陪著她玩。
譬如說車內的泡沫時常飄出來，喻忻爾就會以吹氣的方式將泡沫吹到他那邊，陸頌衍僅瞥了眼，先是躲過，當下個泡沫過來時又往回吹，或是用手接住，再回給她更多泡沫。
喻忻爾倒是玩得開心了。
陸頌衍有點無奈：“你再折騰下去天就黑了。”
但話是這麽說，還是很自覺地將剩下的泡沫全給她。
喻忻爾的心情還不錯。
晚上陸頌衍還想跟她單獨呆在家，但喻忻爾沒答應，她約了小姐妹聚會。
陸頌衍直到她出去又會喝酒，便讓她結束後給他打個電話，他煮點宵夜等她。
當時喻忻爾出門得急，忘記聽陸頌衍在說什麽，去到派對後又將這些事忘得一幹二凈。
近期常裳回國，還帶來了個金發碧眼的帥哥，是她的男朋友，剛交往了一段時間。
這個消息連姐妹都瞞著，今天剛知道。
於是姐妹幾人拉著開了個小會。
宋瀠凡詰問：“交往了多久？這麽大的消息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常裳臉上的笑容掩蓋不住：“其實連一周都沒到……因為還不太穩定，所以就沒跟你們說。”
“他是你的初戀吧？才一周你就把人家帶回國了？”宋瀠凡繼續問。
常裳說：“因為我們進展很快，我覺得不妨就更瘋狂一些。”
“有多快？”喻忻爾跟著問。
宋瀠凡補充：“不會已經睡過了吧？”
常裳點點頭。
幾人同時瞪大雙眼。
常裳雖也很愛玩，但其實是個非常保守且純情的人，在他們的印象裏，她幾乎幹不出交往幾天就上床這種事。
常裳紅著臉：“其實我們當晚就……”
“這麽快？”喻忻爾反倒有點擔憂，“他確定可靠嗎？”
“其實不管可不可靠……但至少他那方面不會讓我失望。”常裳的眼睛忽然一亮，看得出她初嘗性/事的渴望。
“他堅定了我找西方人的想法，其實你們不知道，其實我在跟他在一起之前也跟另一個東方人在一起過，對比下來真的很明顯，西方人似乎有天然的優勢，攜帶的廚具明顯要更好些。”
姐妹間聊天的話題總是不需要遮遮掩掩，什麽都能聊，更何況她們本來就玩得大。
常裳在其他人質問的眼神下，才弱弱解釋：“其實我在國外這段時間思想變化了不少，性跟愛都應該是很瀟灑坦然的事情，沒必要扭捏，所以才會嘗試了下……但第一次體驗不好就很久沒有下次了，直到遇見他。”
宋瀠凡才說：“這是真的，那方面合不來那跟那個人也沒必要勉強。”
聊著聊著，莫名地，有幾人忽然朝喻忻爾投去意味深長的眼光。
喻忻爾被看得有點虛：“你們看我幹什麽……東方人也有特殊的存在，比如陸頌衍。”
想起什麽，她又補充：“……我那次跟他分手不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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